华韵HY

【霓虹X神音cp推,可逆不拆。】此号90%以上内容为虹音,请慎关。

【搬运/架空奇幻向】《Poker》

一个万字短篇,正剧向CP含量少,是去年神音的生贺文了。。。本文作者是来自贴吧的雨君/远兮小天使,本来是她要发的(捂脸,但她号找不到了所以我代劳QAQ

祝大家新年快乐呀!

(序)找到鬼牌

二十多年前的十一月,也就是神音出生的那一年,她从母亲手中继承了黑桃Q与这个任务。从此以后,在她与姐姐生日前后都会多出一个仪式,祭奠仪式。没过几年,她的姐姐就因病早夭,或许是“矛”所拥有的权利太大,害人害己,她周围的人都相继去世。后来也没人记得要举办祭奠仪式了,母亲坟茔旁边的野草不知不觉盖住墓碑。

在还没有被神氏家族所收留,她还叫露西塔的时候,大多数日头都是她一个人度过的,或流浪于街头,或蜷缩在满是臭味的垃圾桶旁边。那个时候她视自己所拥有的牌为祸害,是降临在她头上的不幸。卡拉波斯写的诅咒,她一边憎恶并咒骂着,一边每天拿出来看,那毕竟是她所拥有的最后的东西。

富丽堂皇的巴洛克式庄园,光波流转的水晶灯,镶金镂空的古典时钟……如若没有足够驾驭这些冰冷且价值连城的事物的力量,那它迟早会离她远去,毕竟矮人不会穿不合身的长裙,残疾人不会穿高跟鞋。可惜神音用了半个童年才逐渐参透这些道理,有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做什么样的事,所谓人得去及所不能及,努力可以改变命运,那也是要有条件努力才能改变得了。

她注定是留不住日渐冰冷的家。侍女和侍卫逢场作戏,灯红酒绿近在墙隅,她只能无声抽泣。连父女情深这种可笑的镜花水月都要被现实无情地击成碎片。

后来她终于不再迷惘,在一次一次迫不得已的涅槃之中接受了自己克死家人,克死亲友,克死全族的命运。

如果不是后来她恰巧坐在波罗的海岸边,恰巧遇到来奥斯坦德的神氏家族,那她这辈子很可能就怀揣着珍贵的黑桃Q以及“找到鬼牌”这个任务在街头流浪,直到逝世……或者被别的持卡者发现并击杀。

同样也是那一天,卡牌灿若星辰,记忆宫殿辉煌神圣的光降临在她身上,一圈圈光波向外扩散,所过之处一片斑斓璀璨,星河流淌缀满天地。

她生命里的火第一次被绝望燃起,竟是一片粲然。

恍然间,宫殿成形,漆黑的矛映在门扉上。那城堡俨然正矗立于她眼前,需要她用尽一生努力攀爬到顶峰。

“露西塔?进了神氏家族的门,你就叫神音吧。”

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注定,也是她艰苦一生夺取扑克的开始。

神氏家族的人待她很好,吃穿用度都是按照贵族的标准,几乎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来对待。生活条件越是优裕,她就越不安,害怕眼前不过是一场臆想,是她垂死间编织的幻梦。那些金银珠宝,珍馐美味,不过是海市蜃楼……等她回过神,命运仍旧会嘲笑她的痴心妄想,她还是那个有一顿没一顿,需要去垃圾堆里刨东西的乞儿。

直至一两年过去,她才承认这种真实,并且每日沉沦于杀伐铁血之中。那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另一场灾难正在悄悄降临。

 

那是瘟疫兴起的时代。

若是嗅觉敏锐的人走在法国街道上,不用多留神注意也能闻见淡淡的腐臭味。它像是死亡的味道,混杂着令人作呕的溃烂的气息。

戴着鸟嘴面具的人推开面前的木屋,木门立刻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木屋里的空间不大,陈旧的气味中夹杂着刺鼻的臭味,灰尘在透过木屋缝隙的阳光里纷飞,隐隐照亮黑屋里的一双双眼睛。

香料的味道在鸟嘴医生的嘴里晕染开,面具里的干花微乎其微的阻隔空气中的尸臭,一层油亮的蜡涂抹在医生黑色外袍上,他朝里屋走去阳光打在黑亮的衣袍上,游鱼一般闪过一道光,那光像是刺激到了角落里的女人,她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又转而抱着怀中幼小的婴儿。她将衣服往下拉了些,露出锁骨下方可怖的黑色脓疮。母亲爱怜地抚摸着婴儿的头部,将乳头塞进他的嘴里,一边还在嘀咕着什么,病痛早已已经将她折磨得神经衰弱。裹着婴儿的肮脏红布落下来,婴儿皮肉干瘪,嘴唇干裂,两颊明显向下凹陷,两个黑色的洞穴代替眼睛的位置,那竟是一具干尸。

吉尔伽美什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这妇人,他的目标并不在此,所以也并不愿意浪费精力为一屋子的可怜人看病。他推开里屋的门,那门吱呀一声不情不愿地打开,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拖拽的很长。里屋很黑,臭味儿更加明显。若不是感应到红桃1的存在,吉尔伽美什也不会踏足这里。

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他已经进入了别人的记忆宫殿。

周遭的黑暗向流水一样涌动,他脚下踩着的不知何时变成了黑白棋盘,棋盘往下沉了一小段距离,滴滴答答的声音由远及近,在一低头棋盘上便积起水来,那层浅浅的水只能到脚踝处,在棋盘的蓝光下波光粼粼。 “喀哒”一声,水波纹一圈圈向外荡漾开,棋盘与象牙相碰撞的声音像是一个机关。吉尔伽美什抬头一看,原来是黑色的兵向前移动了两步。

一抹炫目的白色从吉尔伽美什的脚下晕染开,他微微眯起眼睛,周围的环境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知何时他已经踩在地面上,身旁是人头攒动,嘈杂的城市。或许只是一个小城镇,他想。

那么,线索在哪?

 

(一)兵行一步

“那片星海坠落下一个角儿,落到地上,从而形成了村落。太阳的光辉会普照大地,慈悲的神给予我们广袤的森林和取之不尽的河流,百年过去,千年过去,我们在这里繁衍生息。”

 “北极的精灵听闻这个不算繁华的城镇,于是给音乐家送来一次次文思泉涌。”

“精妙绝伦的音乐家为邻国谱写出动人的乐章。”

“歌者用她娓娓动听的声音,将歌曲传唱百年。”

“西比尔掀开厚重皮草的一角,卖弄白色的纯净。”

“这里不会发生外面的争权夺位,这里是最和谐的村落,白天的时候,你会瞧见云朵的精灵携着蒲公英的种子飞过天际,夜晚间,你会听见知更鸟唱起一只摇篮曲。”

“这里是那么美妙,勤勤恳恳的木匠会造出那跨过西山的大船,经验丰富的副手掌着舵大家一同去往远方。”

刀尖与餐盘里鲜嫩多汁的牛排相摩擦切割下一小块肉,但很显然用刀的人不是很懂得刀叉礼仪,这就导致刀尖与餐盘碰撞发出了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吱声,不过周围人吵吵嚷嚷的声响盖过了旮旯里面的不雅观。

窥视者显然并没有放过角落,她透过外面的玻璃默默地观察着餐厅里面,然后在被人发现后歪着脖子笑了会儿。她步调奇怪,脚踝上拴着铃铛,走路的时候就会有一阵阵铃音悦耳,女孩儿踩着这样的步调,像是踏着一首节奏紊的狂想曲。走进餐厅的时候不免引来别人的侧目,她也丝毫不在意,找了个不大显眼的地方款款落座。不过她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餐厅的氛围。

“敲钟人又来了呢。”

“大老远就听见他神叨叨地念童话故事了,真当我们是傻吗?”

“可别这么说,毕竟只有他知道时间,惹怒他的话……小心他把我们都留在晚上。”

一群人窃窃私语着,那少女就凝神倾听,不时露出诡秘的笑容。不多一会儿管店的就来了,那是一个看起来很阳光的少年,他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酒窝,还会露出一颗小虎牙。他们还都很年轻,于是很快就攀谈起来。

原来少年叫做麒零,少女叫莉吉尔。

 

(二)黑桃K

这里刚下过一场绵绵细雨,泥土的芬芳混杂着风铃声衬托着露出一角的神庙愈发避世。她一个人走在石板路上,街道两旁樱花开得茂盛正逢万物复苏的季节。有风拂过,花瓣就打着旋儿轻飘飘地落下来。

樱花路旁便是青山绿树,氤氲水汽给山林罩了层轻纱。远处的神庙,用以深灰色的瓦片搭建,四个角上还挂了风铃,颇具东方风格。这里很僻静,除却每年踏青祭祀的节日以外,几乎不会有人上山到此处。

神音到这里来的动机很简单,只是好奇神庙里供奉到底是谁。她顺着千级长阶缓缓走上,天空低矮,有群鸟结伴而去,留下一片清脆的鸟叫声。等神音走到山顶神庙外的时候,她才发现,那神庙的木门紧闭,巨大的香炉里面还残留着香灰,显然是这里刚有人呆过,她四下又寻找了很久,这里并没有人活动的踪迹,整座庙宇人走楼空,主殿也落了锁,锁上积了一层灰尘。

神音想了想,还是赶在天黑之前回到镇上,毕竟山林离镇子也有一段距离,或许这里的线索还并未出现,亦或许已经被人拿去,那倒不如回到镇子上收取情报,也比在这里的强。想着她便下了山,此时阴云并未散去,暗沉沉地笼罩着整座山林。

陆陆续续地有许多外人来到城镇,不过里面的村民都安之若素,连生活的基调都没有被改变。神音也在镇子上住下来,这几天的时间里,她已经逐渐与邻里都熟络起来了。这个镇子看似很平常,各家居民靠着几亩田地维持生计,有一家子比较可怜,在离镇子不远处的矿山,徒步许要走上半天光景,挺多的劳动人民就到那里开采煤矿,因为一起矿井爆炸的事件,他们家的男丁不幸丧生留下孤儿寡母卖点纺织品维持家庭生计,直至今日家中也并不富有。当初因为这起事件被迫与亲人阴阳两隔的家庭不在少数,但是神音还是将自己身上略微值钱的东西给了她们。

几天下来也总算是找到了线索,虽说知道这个局的关键在于‘棋’,她也知道属于自己的定位,可是现今局势如何她却完全不了解。神音寻思,果然自己应该去矿井看看,而那神庙,或许得随着时间的推移才会逐渐打开尘封的门。

她租了一辆车前往矿井,沿路上翻过几座不高的山丘,驾车的人还将自己包中的食物赠与她,这个村庄倒挺民风淳朴。

“这久来了好多外乡人。”那人搭话道,毕竟什么都不说的话气氛会显得很尴尬。

“嗯,是啊,以前也会来很多人吗?”神音甜甜地笑着,接下了话茬。

“前几年吧,也像这久一样来了很多人。”那人想想,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长期抽大烟的人。

神音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她本是无心发问,却没料到结果是这样的。可按理说,所有人进入局的时间都是一样的,那是为了保持局的平衡与公平性,就连开局者都不会知道,可为什么几年前会有很多人也来过这个局……难道说,这是残局么?

残局,顾名思义,便是先代入局的人所残留下来的局。这样的局一般情况来说就是入局者全灭,只余下开局者,这样的情况是很少见的,有能力当卡牌主人的人都有一定的能力,除非这个红桃一的主人真的举世无双。如果当年进入局的人和这次一样多,那他手上所拥有的卡牌该有多少?

那驾车的人很识趣的没有说下去。过了没多久之后,神音就看到一片地方光秃秃的,地面凹凸不平,断裂的石头突出来,上面铺着一层细细密密的青草。神音知道这便离目的地不远了,她这么想着,驾车的人拉了下马,停下来。那人蒙着脸,带着斗笠身披蓑衣,听说是矿井事件的幸存者,当初他离得比较远,却也还是被炸毁一只耳朵以及半边脸都被烧伤。

那人带着手套,也没说话,就指了指面前空旷的地面。神音向他道了谢,便朝出事的地方走了走,按照她付的金额,那人答应在天黑之前回来接她,所以她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心。

因为爆炸,整个矿井的地基已经全部炸毁,路面坍塌下去,露出一个很深的沟。神音踩在碎石上面跳了下去,里面阴冷潮湿,被阳光笼罩的地方有杂草生长在上面,欣欣向荣。冷风呼呼的刮着,从更深处吹来。神音倾身探去,拨开大块大块的碎石,一个黑魆魆的洞口出现在神音的面前,那竟是一口暗井。

暗井里的冷风因为没了遮掩扑面而来,让神音不由打了个寒颤,她蹙眉往井里张望,除了一片浓稠的黑,就只有古旧的绳索沿着井边垂下,因为时间久了甚至有了断裂的迹象。不过神音就是为了线索来的,这里有了一个机会她自然不会放弃,所以她不假思索地跳下去,暗井很深,浓重的黑色将她的身形转瞬吞没,失重感牢牢地攥着她的心口。

就这么下降了不久,井底的潮气越来越重,连带着空气都凉了不少,终于神音轻盈地落在地面上。她抬起头来就见到井口有一个白色的小小光点,她将夜光石从口袋里拿出来,发现里面有一个一人高的洞口,她向里走几步,脚下发出一声断裂的声音,神音连忙低头下去看,那是一段手骨,骨头已经被神音踩碎了,白色碎裂的残屑散布在土色的地上。

凉风阴恻恻地贴着她裸露的脖颈划过,让神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而地上这位仁兄只有一截骨头可考,神音就算想送抚恤金都找不到人。她只好往深处继续走,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目所能及最深处的地方似乎有一点白色光晕,光不算强烈,就像在暗黑的洞里走着的人突然看见洞口。

神音快步走去,那光点的光辉越来越强烈直到完全掩盖住夜明珠,神音抬起手遮住眼睛,光芒太过于刺眼,她勉强从指缝里看见,那竟是一张卡牌,难怪光芒如此熟悉,原来是黑桃K。神音伸手,卡牌顺着她的指尖如同流水一样沿着血管进去,眼前的光辉缓缓黑了下来。

不对!神音心中霎时间警铃作响,暗井里的冷风流动,然而她刚刚看见的却是个密闭空间,白光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就像是她的一个幻觉。神音不免冷汗直流,她连忙回头一看,道路已经消失了,她进入了一个迷宫。

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其实这样对她来说最好,总比在神山上无所事事晃荡强。

那么,倒是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她想。

夜明珠散发着清澈洁白的光,它即刻变成了一条手链,挂在神音纤细的手腕上。神音白色的纱裙随着她的步伐轻盈地摆动,被光芒映得通透缥缈。

地道仍然深不见底,到尽头的路似乎还要走好久,神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可以走回村子了,直到再次看到地上的白色骨头,她愣怔片刻继续往前走了不久,才发现有一个小光点在黑暗里面闪烁,走进了又是炫目的白光。可是,当她伸手触碰的时候又进入一个与之前相同的密闭空间,她站在光点面前,企图研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甚至试图往反方向走,然而都没有什么用处。

实心的墙壁,黑暗压抑的密闭空间,断裂的骨头。神音捡起地板上的骨骸,为了验证她的推理,她将那几片碎屑朝黑桃K的地方扔过去,骨骸立马消失在光晕里,她走回去,沿路上发现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两张卡牌,她想,有一张应是镜子。

她坐了下来,用手指在地面上画了一条长长的方形,又在中间画了一条线将方形隔开,她认真地翻着脑内应有的资料,黑桃K的技能是镜子,这有些显然易见,毕竟是同一派系。

神氏家族的古籍上也曾有过记载,通过从东方巫族用特别材料制成的日晷,可以寻找到黑桃派系的继承者,当初神氏家族也是用这样的办法寻找到神音的。黑桃派系与神音家族有不浅的渊源,神氏家族的祖先似乎曾经拥有过黑桃K,祖先翻山越岭,一生都在追寻有关卡牌的信息。后来在得知卡牌可以为后人所继承之后,便与当初的黑桃Q的继承人共同创造了神氏家族,更多得到黑桃卡牌的人们加入神氏家族,他们相互庇护,共同进入不同的记忆宫殿,同时也繁衍后代,近亲结婚继承卡牌,这个家族从而到达至巅峰时期。

然而好景不长,在神氏家族第一任族长走后百年,神氏家族所拥有的‘矛’不再锋利,黑桃K的继承人一直没有出现,神氏家族群龙无首,逐渐走向分崩离析……

(三)梅花A

如果说黑桃派系好斗,那么梅花派系便是最隐秘的一个派系,他们之中有人或是贵族首脑,有的或是流浪汉,这个派系没有极高的攻击力,也没有超强的辅助能力,但他们各个身形诡谲,隐于暗中。神氏家族唯一遇到过的梅花派系,便只有梅花A了,梅花A有高超的位移能力,他站在地面上,能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神音顿了顿,她咧起嘴角,心想,这局总算有解了。布局的人当真是手段高超,先用以黑桃K为诱饵,勾引进来的人走向镜中世界,在以某个地方为节点,用梅花A的能力将那人在送回起点,可真是厉害呢。

不过,反正都能用梅花A,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用黑桃K的能力呢?就像是在昭告天下我的镜子里藏着什么东西似的。

神音轻笑,那岂不是非得把它找出来才行了?

两张卡牌,这局怎解?她现在无比怀念曾经拥有的短暂的队友了,那个人一手红桃4的技能很是厉害,而且似乎因为与卡牌相融好几年了,他的感觉也无比灵敏,甚至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局’的弱点。神音想了想,她手链上的第三颗夜明珠开始发光,她闭上眼睛,一张红桃4就出现在脑海之中这就是她第一次进入别人的‘局’的战利品,她先用红桃2这张神氏家族给的卡牌欺骗过那个持卡人,直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束龙——她最爱的武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下他一半的脑袋。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鲜血与肉糜溅了一地,那粉色的脑组织也被削去一半,以至于白色的脑浆混杂着鲜血弄得到处都是,所幸没有滴落在她的白色纱裙上。

神音借着红桃4的指引,除了那存在感极强的黑桃K以外并没有感觉到梅花派系的气息,却朦朦胧胧的感觉到红桃的气息,被藏在很深的地方……地底?

神音召出束龙,向地面狠狠一砸让其露出一道不算深的沟壑,她往里看去,地下果然是空心的。她一跃而下,向里走去,这个地道就充满了随意,来的人就挖了个一人能过的隧道。神音谨慎地往里面走去,这地道不算很深,站在地道外已经能见到里面的密室了,走了两步神音发现墙壁上似乎粘着什么东西,她将东西拿下来,翻过来一看,那竟是一张红桃Q。

这张卡牌安放的很随意,连个机关都没设计,有点儿奖励品的意思。

神音盯着卡牌看了一会儿,心道不要白不要。随后她就继续向前走,视野逐渐开阔,密室很黑,可是四周墙壁上刻满了反复的文字,就像某种咒语,她伸出手来摸了摸,文字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建造者就好像是刻来玩玩儿的,笔触之中完全可看出建造者的漫不经心。密室的中央是一具巨大的棺椁,那玩意儿不算很重,一推就开,里面有一具骷髅裹着黑色的长袍,那长袍上用暗金线条绣着花纹,古朴大气,可以看出这人应当是某个地方的贵族。

神音没有想要打扰尸体的意思,看了一下便将盖子关起来,继续去找线索了。这密室除了四面墙壁,一具棺椁,还有很多看不懂的文字以外什么都没有,左右都是被困,神音只好静下心来研究墙壁上的文字,静静看了几行以后,她才发现自己似乎能看懂某些地方。

可是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语言。于是神音逐字逐句地开始读,渐渐拼出了一个残破的故事。

“过路人,莫丢失本心。”

漆拉公爵是个非常严格的人,比他的美貌更出名的是他身上萦绕着的戒律。他像个英国的老绅士有条不紊地按照自己的计划没有丝毫偏差的进行着一天一天,比陈旧的时钟还要刻板。

大到时钟,小到怀表,在漆拉的府邸上的计时工具永远比别处更精准,也一直都不会出现任何的偏差。在漆拉府邸上工作的佣人比外面更有素养,不会晚到一秒,也不会早到一秒,他们内心都有着自己缜密的计划,那都是为了能在漆拉府邸下留下来而不得不练习的。

生活就如同时钟苛责地前行。漆拉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伶人表演一出出生离死别,从未有马戏团将热闹快活带进过他的内心,他的生命里没有自在二字。他远隔尘世喧嚣,远隔杂乱的社交圈,他固步自封,画地为牢,但这样的生活对他而言却从不空虚。

他这一生最严重的意外便是梅花A的贸然来访,它打破了漆拉以往生活的规律与节奏。漆拉对这张牌没有任何的兴趣以及探究,如果不是某个晚上被拉进记忆宫殿的话。

月亮撒下一片旖旎的银光,萤火虫在芦苇丛中游弋飘荡,远处星河之下,千家万户灯火粲然。很奇怪,他站在郊外却能听见平民妇女与邻里乡里聊着家长里短,贵族的小姐与心爱的人在铁栅栏外幽会,年迈的老妇提着裙子在楼上楼下忙碌。刻意忽略的又或是无意忽略的,热闹非凡的又或是寂寞冷清的,不同的线交织在一起,织成名叫生活的画卷。

漆拉猛然反应过来,原来这是巴黎的夜晚,没有罹难的幸福之地。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归宿。

古堡高塔上的窗户是上帝给他的灵魂窗,面朝曾经热闹非凡的香榭丽舍大街,他曾用蘸着黑墨汁的羽毛笔写下一串串流畅的字符,在微风吹过的不经意间,逐步引领这个城市走向美好。不得不说漆拉这个人有一些许的理想主义,他脑海中有英国未来的蓝图,他想独自将这个国度变得更好,殊不知死心眼和这个愿望是他一生最大的错误。

他这么个死板无趣的人,没有很强大的力量,所以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梅花A身上,权力的阀门一旦打开,便如洪水倾泻,卷着他,离大门越来越远,他从此不再清正廉洁,伴随爵位的除了无上的荣耀还有只有他自己看得见的血迹斑驳,他跟他的挚友说,他不会后悔。他的挚友一直抱着旁观的心态看着漆拉做各种各样的努力,然而,那些努力是微薄的,王也不会采纳他的意见。

在漆拉收拾完一个‘残局’之后,击碎他理想的狠狠一击突然到来,英法战争开始了。

从那以后,漆拉整个人就变得心神不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民因战争死亡,城市满目疮痍,笑容可掬的人不笑了,属于祖国的国土被别国掠走。还有什么比看着属于自己的闪闪发光的梦想变成支离破碎的垃圾更难过的呢?漆拉想。

最后一次进入记忆宫殿不是他的本意,是死神要来收割他的性命,而死神是他的挚友。

纵然他杀伐果断,也曾夺取他人之性命,可却从未失去信念,他一生清高,也光明磊落,他一生的三分之一在茫然中度过,此后二分之一在寻梦中度过,最后十年,在悲痛中苟延残踹。

仅以此墓志铭悼念挚友——他也曾活过,年轻过,鲜活过,不固步自封过,不死板过。

 

(四)Joker

神音为漆拉的故事很是唏嘘了一阵,虽然她总觉得这个故事在哪听过,就像真的有这么个人在眼前走了一遭完整的人生之旅,而自己袖手旁观的同时也已对方为镜面,不断的衡量自己。

她一瞬间觉得有些头痛,冥冥之中似乎听到自己在问别人:“卡牌究竟是什么?”

“是罪孽。”那人答得毫不犹豫,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烁。

“是罪孽……所以我们自相残杀。这是实现理想的捷径,是最悲痛的回忆,却也是曾经的柴米油盐与辉煌。”

“但它的本质永远是幻境,虚假的,梦中的。”

“我要去追寻我的记忆宫殿。”他说,吉尔伽美什说。

一片暖阳之中,神音沉默不语地看着他,他们俩只是静静地相望。从神音到神氏家族之后,吉尔伽美什就一直在她身边,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但是神音知道,比起浮躁的爱情,她更喜欢这样的感觉,陪伴吧。她想。吉尔伽美什一直没有记忆宫殿,所以他只能进入别人的。

吉尔伽美什是个没有很强烈信念的人,他甚至都没有什么欲望,所以他的记忆宫殿更趋向一片空白,又更像一片漆黑。

“好,那我们什么时候才会相见呢?”神音问道,吉尔伽美什朝她一笑,“棋盘开启之时。”他顿了顿,“红桃A给我的预言是,黑白相交,昼善夜恶,棋布错峙。”

神音听着,寻思道:“跟‘棋’有关?”

吉尔伽美什只是笑了笑,也没回应。对于这个‘局’,他出乎意料的很少将自己的推论说出来。

“我也不清楚,无论是什么局都要破。”吉尔伽美什用他一贯风轻云淡的口气回答。“自从漆拉死后,也没什么有趣的‘局’了,这一‘局’要隔那么久的时间一定是个‘大局’。”

想到漆拉,神音也不免怅然,那毕竟是她为数不多比较敬重的人,然而他的两个挚友到最后却还是都背叛了他。

“那倒也是。”神音勾唇甜丝丝的笑着,她手中有三张牌,每张牌都是从混战之中争夺来的,她伸了个懒腰,“能休息很久,不是很好吗?”

吉尔伽美什端起茶杯,将杯口上方的袅袅青烟吹去,他缓缓地道,“也是呢,下次见面就是棋盘上了。”

后来画面模糊了,就像相机的胶卷被洗过似的,完整的记忆被打散……

棋盘上他们确实相见了,不是生离也不是死别,敲钟人走过街道念着流传百年的童话,却是那么的让人不寒而栗,它成功预言了现实的未来。

那场博弈里面,吉尔伽美什没有赢也没有输,Joker暴露,他也失踪了。神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整个世界黑黢黢的,如同神创造世界的七天。一切都被洗涤,只剩一片萧条。

七天之后神音再次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那个暖阳下的午后。

午后,鸟语花香,此时也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她盯着迎头洒下的阳光,眼睛有点涩,她只知道有一个于她而言没有过多情感的人走了。可是想起来也觉得满心悲怆,他们曾经在无数个‘局’里面死战,曾当过对手,也曾当过队友,也曾一同经历过别离,携手跨过很多坎坷,跌跌撞撞向前摸索前行。可是那一战,她拼尽全力,却还是败了。从此她就一直不禁想,要如何才能回到‘残局’之中?

后来,她右眼遍观人生百态。有柏树挺拔,有百花齐放,有白玉兰欣欣向荣,有这个世界。她的左眼里只有他,不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左边,是心脏的位置。

一张卡牌再次成为她跨不过去的天堑,从此她在这个世界的一端悲欢离合,他在那一端生死未卜。

神音在暖阳下懒洋洋地喝着红茶,她正准备开口让吉尔伽美什把水热一下的时候,才顿时惊觉那人已经不在了。

她愣了愣神,随后仅仅苦笑了一声。

 

(五)尾声

“春日负喧,我坐在园中靠椅上,品茗阅报,有百花香伴,暂且贪享人间瞬息繁华。美中不足的是,抬眼望,总看见园中西隅,剩下的那两颗意大利柏树中间,露出一块楞楞的空白来,缺口当中,映着湛湛青空,悠悠白云,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树犹如此》白先勇

 

评论
热度(32)

© 华韵HY | Powered by LOFTER